寄情于酒 4
“今晚来晚了一点，很抱歉。”严昔匆忙地推开门，和前一个女孩接班。
“没关系啦——只是我很少见你晚到诶。”女孩子叫林霁，是个还在上大学的学生。
“来之前遇到了点事情拖延了一下，所以……”严昔走了过去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林霁准备迈开脚步走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严昔说出这番话后踟蹰了一下，但是还是下定决心问一下。
“嗯？”
“你觉得现实中的同性恋如何？”
完美地直球，从未见过的。
“啊……啊？！严姐你要出柜吗？”
“我不是——”
“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够理解，只是觉得可能在现实生活里她们受到的社会压力可能更加大一点。虽然比起前几十年来说确实好了不少，但是压力确实还是有一点的。”
林霁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，现在没有什么客人。
“比如，两方有独立自主的能力应该挺重要的。而且应该会相互信任扶持……”
相互信任么，严昔出了神。
“……所以如果两个人真的能够一起走到最后，那么这份关系我认为是很坚固的。”
坚固的关系吗？
“啊！时候不早了，我先去下一班了，严姐再见！”林霁直接开溜。
“路上小心。”严昔朝着窗外的孩子挥手。
独立自主的能力我应该有吧，可是我怎样去信任她呢？
严昔没有再去想那么多，之后把今天录下来的视频和照片放到电脑里自己剪辑。她没有用现在已经成熟了的人工智能流程，而是自己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做。
八点左右人开始多了起来，于是她开始站起来了。一直到八点四十左右，一直都有人来这里，而且是一个接一个。附近公司加班的人现在才出来找晚饭吃，于是加热结账打包的事情就多了起来。
人已经基本上走光了，严昔伸了个腰，坐下来看她之前的发在视频平台上的稿件。播放量依旧照常，四位数到五位数冒头。
便利店的门开了，
“百乐门一包。”这个女声有点熟悉，好像不久才听到过。严昔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，
“16。”
严昔说完抬起了头，好吧，刚打消的念头直接以事实出现在眼前，只看见对面那个短发绑着个小尾巴的女人微微笑着。
“你抽烟的啊。”严昔背对着她，帮她把烟拿下来。
“不久之前才开始的。”
严昔还有三步走到收银台，于是想着送她瓶喝的，好歹不让人家亏门票钱——虽然她可能并不会在意就是了。
“今天店里活动，满15送一罐可乐”
“好。”
严昔在结账的时候，其实注意到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在看她，但既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，那就没必要纠结这件事情。扫完条码“滴”的一声后，面前的女人动起来了。
“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。”她拿出手机。
还以为是什么事情，原来是这个，严昔松了一口气。
“电话号码……名字是严昔，严厉的严，往昔的昔。”
严昔软件上见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。
“笒含。”严昔说了话。
“嗯？！”笒含看着她。
“没什么，叫你一声而已。”
看来她也有点和自己差不多的地方。
“好了，明天见。”笒含接过了可乐和烟。
“嗯。”
店门开了，严昔看见笒含回头了，于是给了她一个柔和的表情，看着她离开，这至少比僵硬的微笑好。
“原来在老商圈做过店长的啊，还以为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，真是……”
“这个女人的照片好多——女朋友？”
直到她翻到最新的一条动态。
“"祝你们天长地久。"”
“原来是朋友啊，还好是这样，不然性质太恶劣了。”
严昔一直到九点半也没见到多少个客人，跟小年轻交班后就出门了。
手机响了，笒含的头像一动
“你什么时候下班？”
“我晚上十二点左右下班回家。”
“你吃晚饭了吗？”
她想干什么？
“等会才吃。”
“我先上班，待会再聊。”
“嗯。”
应该没什么吧。
她朝着新轩走，终于在上工之前到了。
她推开门，一眼看见了那个今晚上无比熟悉的身影，但是她想装作没看见。
隔了那么远应该也看不见吧，何况还有服务生遮着。严昔如是想。当她看见举起来的手朝着她挥动，就知道她被看见了。
严昔朝着笒含走过去时就在想，难不成她是那种在网上扒到一个中意的人类就开始专门制造巧合的，那种有着恶趣味的富贵闲人。她不安起来。
“一晚上两份工啊。”笒含起身帮她拉开了椅子。
“一晚上能见两次面，而且前一次见面还提出一些异于平常的要求，不得不让我想笒小姐可能早就别有用心。”严昔的脸色是冷的。
“如果我说是呢？”笒含身子前倾看向她。
严昔之前并没有见过这种事情，但觉得这种行为就是一种令人感到可怖的无耻行径。
“那么我认为先前都是一个成功商人的兴致玩味罢了。”严昔看见笒含的上半身靠过来，笒含的栗色的头发和很白的皮肤，还有那两边看起来颜色深浅不一的棕瞳，那个小尾巴好像逐渐进入她的视野盲区……她的神色有些紧张。
她确实挺漂亮的，真的有那种恶趣味的可能性。
“可惜并不是，我只是下午起了想去喝酒的兴致，没想到一晚上见你两次；”
严昔长舒原本紧绷的神经，逐渐冷静下来。
“这种巧合发生的概率应该还在波动范围之内……”
“如果我提前有预谋的话，不会只跟严小姐发生两三次的巧合相遇。”
严昔听到这句话，又绷了起来，根据之前她的朋友的事情，也可能看得出来她可能有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行动。
“你真的……”
严昔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，这是在自由搏击馆外从未出现过的跳动。
“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。”笒含看着她。
“我先回去，明天我们再见面，这样我们今晚再见的几率是百分百的零。”
“第二个呢？”
“我留在这里等你下班，之后送你回家。”
严昔心跳更快了，她也很好奇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讲出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的。
“请你按照第一个选择快些行动。”在笒含的反复挑动之下，严昔脸上的红线逐渐明显。
“真是薄情呢。”笒含起身，经过严昔的时候轻轻摸了她的耳朵。
严昔一动不动，面色潮红，她认为今天到明天见到她这段时间内，可会陷入这种困扰之中。
“笒含……”
“嗯？”眼前人回过头来。
“我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莫不是想让我留下来陪你？”笒含的脸色逐渐狡黠起来。
“嗯……”严昔支支吾吾地回应。
“严组长，十点的班到了！”远处的组员叫着。
“来了！”
“麻烦严组长给我上半瓶维诺，我刚才还没有喝够。”
“你真的是……好。”
严昔带着东西往后厨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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